「……み……なみ……」
屏住呼吸,心臟發狂般亂跳起來,喉嚨哽得發痛,眼睛不可置信地睜大,一瞬不瞬地看著門口,連瞬間的眨動都不敢,生怕再次睜眼,眼前的景物就會被偷換。
矮小的身材,瘦削的臉龐,溫柔的嘴角,淩厲的眼神……
如果門裏全是夢,只有門外才是現實,可以不要打開門嗎?敦子在內心祈求著。
不管是神也好,魔鬼也罷,誰聽聽我的請求!我的鮮血,我的肉體,我的靈魂,我的忠誠……我所擁有的一切全部獻給你,只求你,留給我此刻的永恆。
體內按捺不住的喜悅、疼痛、思念正奔走、交織、發酵……
「たかみな吗?」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阳菜。
陽菜當然認得那個綁高馬尾的少女。高橋みなみ,在高一的时候从阳菜和优子手上接任学生会正副会长的,就是她跟敦子。
與雖然很有常識卻總是放空的陽菜和不厭其煩地為陽菜解決麻煩瑣碎事的優子,如此的配搭截然相反。明明靠梳高的馬尾才讓她的視覺身高達到150cm,南果斷而有行動力,萬事親力親為而謹慎可靠,敦子則是在南需要的時候幫助她的角色。
實際上,被依靠的,一直是南。
被照顧的,總是敦子。
“只要敦子在我身邊,就是最大的支持了。”
傻乎乎的笑,滿溢的幸福。
曾經,她們兩人跟陽菜和優子一樣,是戀人。
没错,曾经……
「よ!ぱる、好久不見……你們也是,好久不見……」关上玻璃门,阻止横飞的雨水继续飞溅入店内。南平和地向久別的朋友打招呼。
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的笑,唯一改變的,是站在她旁邊位置的人。
「たかみな,很久不見呢。」
「很久不見,たかみな先輩。」
愕然地望著一直音訊全無的南,沒人有意料到她的突然出現,而且不是一個人。
察覺到眾人的視線,南滿臉笑容地做介紹「中西里菜,新高中裏認識的。」
親昵的笑容,一雙可愛的酒窩柔和了她堅硬的臉部線條。那雙握著的手,並沒有因眾人的目光而分開,似乎還握的更緊。
「我是中西里菜,りなてぃん,请多多指教。」笑起來的時候露出她的單邊酒窩,線條乾淨的臉蛋顯得更加可愛。
很好聽的甜美聲音,然而敦子卻覺得那像一雙無形的手,死死地掐著自己的脖子。喉嚨很幹,冰冷的手心卻被汗水濡濕。
從心臟深處升騰而起的痛楚,胃酸倒流般的酸楚感,尖銳的刺痛從心臟流動到指尖,傳達到掌心。身體各處都在隱隱作痛,內心沸騰叫囂著,出乎意料的,臉上是淡然的面無表情,平靜得近乎失常。
會死吧?可以的話,敦子真希望自己馬上死去。里菜溫婉的笑像鋒利的劍尖般劃碎了敦子的一切掩飾,暴露出她那因嫉妒而扭曲的心,讓敦子第一次認識到,原來自己的靈魂是如此的醜惡。如果自己不死去的話,她怕自己會因受不住嫉妒的烈火的煎熬而殺了那個讓自己痛苦的人。
「你們好好敘一下,我們先進去了,客人開始來了。」聰明的由紀不由分說地拉起身旁的麻友,開始收拾,眾人也馬上意會地起身收拾,片刻,廳內只剩下沉默的兩人跟一頭霧水的里菜。
空氣凝結不動,唯一流轉的空氣,只有鼻腔間的呼吸。
「南先坐吧,我去去洗手間。」里菜打破尷尬的局面「你們聊下。」
「嗯,小心點。」
南自然地坐到敦子面前,在敦子的注視下抽出紙巾,細緻地把敦子前的位置上的咖啡擦乾淨「好久不見了,あっちゃん。」
「……」嘴唇顫抖,卻一直都沒開口說話。
那張熟悉的臉龐,敦子忍不住往那裏看。初中前,南成熟的外表跟穩重的內心總是讓人錯覺以為她是大學生。後來上了高中,她嬌小的身材反而總是讓她被當做是小學生看待。
原本就嬌小瘦弱的她,好像更瘦了,但精神好像不錯……原來沒有了自己,南也能過得這麼好。
反觀自己,說是行屍走肉也不為過吧?
「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不舒服嗎?」南柔聲問道。
看著桌上孤零零的咖啡杯,還冒著熱氣,南大聲向酒水台道。
「優子!你們這裏有馬鈴薯炒海帶嗎?有的話來一盤。再要兩杯奶茶和一杯蘋果汁。」
「好!」
「不要空腹喝咖啡,對身體不好。」把敦子的咖啡移走,再把自己那杯沒喝過的水推過去。
「現在還喜歡喝奶茶嗎?」不確定地做詢問。
「……還記得呢!我喜歡吃的東西。」南的細心總算打救了快要窒息在痛楚中的敦子,浸染著絲絲喜悅的話語艱難地從梗塞的喉嚨吐出。
短暫的一瞬,南的目光忽然變得很幽遠,輕輕一笑,沒有回答。
「這是誰開的?ぱる?還是優子?」指尖輕輕地掠過桌面。這裏的佈置,是南最愛的風格。
「我開的,一年前。當年怎麼不辭而別?這次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幾天,考了回來,跟里菜。」
「哪里?」從沒想過,自己是如此容易滿足,只是單純的因為她再次跟自己生活在同一個地方。
「東大。」
心劇烈地收縮一下,一樣的大學……
是為了那個約定?還是單純的考入了一流大學?敦子不敢猜,只是貪婪地看著她。
很想她,日思夜想。她的溫柔,她的笑容,她的聲音,她的唇,她的溫度你……肆無忌憚地侵入夢中,佔據了每一個角落。現在,這個她,走出了夢,走到眼前。
「你知道嗎?這家咖啡屋的……」
「南,我回來了。」里菜坐到南的身邊,親昵地挽住南的手臂。
敦子的胃部泛起一陣疼痛,強烈的痛楚通過嚴密的神經網傳達到每一個細胞,侵略著脆弱的血管。
みなみ,那個曾經專屬於自己的稱呼,此刻卻被自己以外的人使用,然而,這又可以怪誰?當初捨棄這個權利的人,不正是她前田敦子自己嗎?
559天1小時27分前
“南,我們分手吧。”
- Feb 02 Sat 2013 01:10
【SS】「あつみな」I missed you but I miss you Chapter 3.「Rush and r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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