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nlie29的部落格

Chapter 9.「Metamorphose」

Minami Side

「歡迎下次光臨。」

人流的高峰期漸去，來的客人也比去的客人少了。再過大半小時我就可以下班回家了。
今天是上夜班，不知道敦子在家有沒有等得不耐煩呢？雖然跟她說過很多次，我上夜班的話就不用等我了，但她總是擔心我回家路上出什麽意外，堅持要等我門口。

這一年多的時間，敦子變得成熟了很多，無論性格還是……身體。咳咳！明明以前就是個大小姐，現在什麽家務都處理得遊刃有餘，如果不是還在讀書的話，簡直就是一位賢慧的人妻了。
高橋太太什麽的……想想就讓人覺得自滿啊！
不過敦子不願意做高橋太太這件事還真讓我有點頭疼——她說要我做前田太太。

『哪有丈夫這麼矮的！』

首先，不要總是說我矮啦！又不是我想的……如果人長得矮就不能娶老婆，那就太可憐了！
倒不是我不願意做前田太太，衹是這麼任性又愛撒嬌的丈夫，真讓人傷腦筋啊！
雖然是成熟了很多，但排除偶爾傲嬌的情況，敦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對我撒嬌，例如不用上班不用上課的時候，明明就是睡覺的大好機會，這個人總是喜歡鬧我，等我醒了，這傢伙又自顧自地去睡覺……

『叮叮叮……』

「歡迎光臨——」
面前站著的，是我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弓坂先生。

「喲！みなみ果然在這呢！」
才見過兩次面就用這麼親昵地直呼他人的名字，而且是衹有敦子才會這麼叫我的名字，這讓我不禁有些不高興。但畢竟是客人，我還是堆起熱情的笑容招呼他坐下。

「請問客人需要點什麽？」
「有什麽推薦？」
「唔……本店的咖「什麽嘛，我還期待著你會說『推薦みなみ哦』的說。」
「……」

這個人果然很奇怪。

「開玩笑啦開玩笑啦！那就要みなみ推薦的咖啡好了。」
「請稍等。」

因為答應了敦子，所以我特地讓別人把咖啡送過去，還遠離那個區域。
事情比想像中的要順利，很快就到了換班時間，換好衣服向同事道別之後，我馬上向便利店的方向沖去。
今天出門的時候敦子交代過要買點料酒和醬油，明天晚飯她要做豬扒蓋澆飯，想想就讓人興奮啊！敦子爲了我特地花了很多時間去學習做豬扒蓋澆飯，單是這樣的一份心情就已經足夠讓我毫無怨言地把祂們全部吃乾淨了，更何況敦子真的做得很美味。

「虧我專程過來找你，みなみ竟然就這樣一聲不哼地走掉，真讓人傷心啊！」
身後突然傳來了那把此時本應在餐廳裡的人的聲音，把我腦袋裡飄蕩的豬扒蓋澆飯全都趕跑了，這讓我感到很不爽。

「有話對你說。」

啊！要快點去買料酒和醬油啊！
現在我心裡完全被這種心情充滿了。想想明天下班回家就可以吃到最愛的敦子做的最愛的豬扒蓋澆飯，就覺得這個人生實在是太幸福了！

「什麽事？」心不在焉地想著不合時宜的事，我的口氣有點敷衍。

「還記得我叫什麽嗎？」

哈？有話對我說就是爲了這個？就是爲了這個而趕跑了我的豬扒蓋澆飯？

「弓坂先生。」心裡一邊抱怨著這種亂七八糟的，一邊無奈地回答。

「弓坂什麽？」
「呃……渚（しょ）？」

「錯了！給我記住，我叫宗（しゅう），弓坂宗。」

「哦。」嗯，的確有點失禮了，但也不怪得我嘛，在這種我滿腦子都是敦子和她的豬扒蓋澆飯的時候，我還能記得你姓弓坂而不是箭坂已經很了不起了。

「我是あっちゃん的……呃，青梅竹馬吧？」
這種事我知道啦！

等等——！
突然想起敦子有說過前田家和弓坂家是世交，難不成他們之間有婚約或者交往過什麽的？這突如其來的猜想讓我的心情徹底變差了。
如果這個人是要來搶走敦子的怎麼辦？如果敦子要嫁給其他人怎麼辦？
我這種無父無母的孤兒，除了喜歡敦子這種心情絕不輸給任何人外，什麽都拿不出手的一點都不可靠的女性，在弓坂宗面前完全沒有任何勝算。

敦子那天跟我說不要跟這個人有所接觸，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因為她不想我知道他們之間有婚約？
我相信敦子，但如果被父母逼迫的話，她會不會迫於無奈跟我分手呢？

對不起，我會乖乖做前田太太的，請別不要我！

「我要回家了。」不想再聽下去，現在我衹想馬上逃回敦子身邊，衹有看著她，衹有被她欺負、被她撒嬌，我才能確定自己沒有被遺棄。

幾乎是用百米衝刺的氣勢，我全力向地鐵站奔去，豬扒蓋澆飯什麽的已經被我拋諸腦後。
就在我以為自己得救了而松一口氣的時候，竟發現他跟在我身後，我再次跑起來，無奈女性的體能怎麼也敵不過男性，我始終無法撇開他。

難道他是想知道敦子住哪？
不可以！如果被他知道的話，敦子就要被搶走了！

於是我故意乘別的線路的地鐵，想在途中甩掉他，或者讓他知難而退。

懷著因肆意膨脹的猜測而變得憂鬱的心情，我刷過月票，快速轉入反方向的線路。從心臟泛起的酸澀混入唾液流入我的嘴裡，途中我很想去7-11買瓶飲料，豪爽地喝一大口，將嘴裡的酸苦沖刷回去。但我始終不敢停下。

計劃是好的，但可惜現在時間不早了，已經幾乎沒什麼人坐地鐵了，我完全沒有機會撇開他。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敦子中途打了幾次電話過來，我不敢接，明知這樣的想法很天真，我擔心弓坂會聽到敦子的聲音。
我不想讓這個可能跟敦子有婚約的人聽到敦子的聲音。

敦子快要打爆我的電話了，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最後我衹好坐上回家的地鐵，寄望可以最後那段路裡甩掉這個人。

也不是沒想過報警什麽的，但且不說是否有效了，這麼做絕對會驚動到敦子的，依她的個性，『戀人被人跟蹤』這種事，她絕對會馬上過來接我的。
我就是不想讓他們兩個見面。

「喂，終於不繞路了？」
衹有三兩人的地鐵上，弓坂肆無忌憚地坐到我隔壁。

「……」我不是一個聰明的人，思來想去，不知道說什麼好，索性沉默不語。

「繼續我剛才沒說完的吧。」
討厭，不要！

我懦弱地縮起自己，以為自己就這麼可以隔絕他的聲音。

「お前のことが気になるから、俺の女になろう。（※注：意思是『我喜歡你，做我的女人吧。』，『気になる』有感興趣的意思，用來表示『喜歡』的話比較微妙）」

「……誒？」我驚奇地抬頭，語氣裡是掩不住的疑惑。

「我說我喜歡你。」
「你說，你喜歡我……？」
「還要再重複嗎？」

「太好了！」心臟驚喜得幾乎要破胸而出，松一口氣我才發現自己的心跳原來已經去到這麼快。

他不是要來搶走敦子的，真是太好了！
什麽嘛，害我繞來繞去，怎麼不早說清楚！

「這麼說你就是答應了？」
「哈？」等等，答應什麽？
「做我女朋友。」開玩笑！
「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我可是有戀人的了，我是前田敦子的女朋友。」說到最後一句時，我的語調不禁提高了幾分，就像在炫耀一樣。

「分手就好了。」
「不可能。」

這時，地鐵已經到站，我馬上出車，弓坂也緊跟在我身後。
知道他不是要來找敦子之後，我便很大方地直接往家的方向走去，還想了一下要不要先去買料酒和醬油這種事。

「怎麼不可以？我比あっちゃん好多了吧？」
但身後跟著這麼一個人，讓我怎麼可以專心挑選能幫助敦子做出更美味的料理的食材呢？還是明天再買吧，明天早點起床下樓買回家好了。

「請不要再跟著我，我要回家了。」

「回家？跟あっちゃん一起住嗎？」

說實話我很討厭這個人叫敦子叫得這麼親昵，雖然兩人是青梅竹馬，但這種兩小無猜一樣的稱呼真讓我感到很不爽。

「是的，敦子現在在家等我，我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

這麼多通未接電話，家裡那位大小姐大概已經很生氣了吧？
如果因為生氣而不做豬扒蓋澆飯就不妙了！我期待了這麼久的事，竟然被這種事毀掉，真討厭啊！

「喂，做我女朋友吧！」突然，弓坂從身後拉住我的手。

「放開我！」身體條件反射地甩開了他的手，然後掉頭離開。

冷靜下來後我又想起跟敦子的約定了。必須趕快回去啊！如果被大小姐她知道了，我這幾天都不用想吃好吃的了。
如此想著，我又加快了步速。



Atsuko Side

現在離みなみ下班的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了，打她電話也沒人接，打電話去她工作的餐廳，店長說她準時下班了。這傢伙該不會出什麽意外了吧？這個念頭才一閃過，心隨即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不住掙扎反抗。
陷入種種假設中不能自拔，我心煩意亂地下樓，手機沒有停止向戀人號碼的撥出。

雖然みなみ沒有這個自覺，但隨著年月的逝去，她變得越來越有女性的魅力，雖然身材還是這麼的小學生……有著讓人著迷的韻味，猶如瓶身普通甚至老舊，多年毫不起眼地遭棄置在角落的美酒驟然開封，讓人驚豔。
十九歲依然年輕的時候，時間給她添上漂亮的色彩，那當她成為真正的女人，年華會為她帶來些什麽呢？
我很想看看，我想親眼見證著這個人從少女變成女人，再變成風華不再的老太太。

愛情的定義是什麽？硬要添上一個定義的話，我會說，想要那個人日漸失去光澤的眼眸上永遠染上我的顏色。

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我這個願望。任何人。

「みなみ……」不知第幾次不自覺地叫出戀人的名字，似乎這樣就可以讓她瞬間出現在自己面前。

蠢死了。

「……我……！」

突然，我隱約聽到了自己滿心想著的人的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在腦子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時，身體就率先狂奔過去。
要責怪她的遲歸，還是要對她說『你回來了』？毫無線索，現在我衹想馬上抱住她。
現在的我就像無限期盼著約定要回來陪自己的父母回家，卻遲遲等不到父母身影的孩子，等待的過程中不斷抱怨，甚至鬧脾氣，準備了滿肚子的怨言，卻在等到的時候又滿心歡喜地獻上自己的懷抱與討好的笑容。

腳步突然的邁進，身體還來不及給予足夠的力氣，我差點步履不穩摔倒在地上

「みなみ！」

回應我滿腔熱情的，是夜闌下，戀人和別的男人牽在一起的畫面。

「敦子！」聽到我的聲音，みなみ迅速分開她和弓坂的手，奔到我面前。

「不是說過不准和這個人接觸的嗎？！」現在我的臉容到底是什麼樣的色彩？想必是難看極了。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みなみ的眼睛，想從她的瞳孔中找到答案，找到一個來抹除我心裡的陰鬱情緒的答案。

「他從餐廳開始一直跟著我不放，我甩不開他……」最終，我才她的臉上找到抓住浮木松一口氣般的神色，我胸腔內升騰而上的恐怖才漸漸消散去，空洞的眼神恢復了光彩。

「你來找她幹什麼。」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因為我早就猜到他的目的了。

「我要她做我女朋友而已。」他若無其事地說出這番不應該在他人戀人前說出的話，大膽囂張失禮，字典裡所有貶義詞都可以毫無保留地用在這個人身上。

「你死心吧，みなみ現在是我的女朋友。」
「但將來就不是了。」

「……我們回家吧。」無意再和這個人咬文啄字，我拉起みなみ的手轉身就走，留下在後面叫嚷著『我還會再來』的弓坂。



「他怎麼會找到去你工作的地方的？」扔下鑰匙，我就語氣冷硬地質問還沒來得及放下包包就被我拉到沙發上的みなみ。
「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找過來的，差不多下班的時候他突然來了店裡，下班之後就一直跟著我。」

「他跟著你，你怎麼不馬上回來，至少也接電話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一想到自己剛才慌張的樣子，我就無法抑制自己幾乎從心中噴湧而出的怒火。

「因、因為……」說到這裡，她有點結巴，似乎將要說出來的話十分難以啟齒一樣，低頭不敢看我，手卻悄悄捉住我的，「那個……你不是說你們從小就認識，兩家是世交嗎……？」
「嗯。」
「漫畫上不是總是這樣的情節嗎？兩個主角相戀了，其中一方卻有婚約者之類的……我就擔心，弓坂會不會是要來搶走你的……所以我就不想讓他知道敦子在哪，於是我就繞了很多路想要甩掉他，但怎麼也甩不開……」這時，她終於抬起一直垂下的臉，撫摸過我無數次的指尖輕抓自己的臉頰，「對不起，我很蠢對不對？」

「蠢得沒藥救了。」

「誒……？」

「如果爸爸真的逼我和他訂婚，我還怎麼可以坐在這裡？」

「呃……好像也是。」想了一下，みなみ傻傻地笑了起來。

「總之，這幾天都不要上班了。」

「誒！爲什麽？」

「難道你就這麼想見他，做他女朋友嗎？」自己最珍視的東西被窺伺的不安與惱怒讓我脫口吐出傷人的語句，看見她受傷的表情，我才反應後悔過來，想道歉卻不知應用怎樣的話語安撫她。
無論我怎麼努力把自己變成一個賢淑溫柔的女性，骨子裡依然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被父母寵了十七年，脫離了父母的呵護，又繼續被みなみ寵著慣著。

「……對不起呢，敦子……」明明就不是みなみ的錯，卻要由她來道歉，我真是差勁透了，「答應過不跟弓坂接觸，沒有做到，對不起……」

みなみ的手搭上我的肩，然後微微使力捏住，唇像道歉般輕吻我這張還殘留著殘酷的味道的唇，現在的親吻一定被我弄得苦澀無比吧？不擅長主動的她依然毫不猶豫地伸出軟綿綿的舌頭取悅我，融化我口中的冰冷。此刻她的溫柔卻讓我感到酸楚與無地自容。
好討厭如此溫柔的她，好討厭如此不器用的自己。

我和她都是笨蛋，如果我們之間有人可以聰明一點就好了。

「沒事了……みなみ。」不知是不捨戀人的親吻，還是自己真的無能到這種地步，我的喉嚨竟梗塞得發不出完整的聲音。
和高潮時同樣的梗塞，現在卻是如此的酸楚。

「我換個地方工作吧。」深吻過後的みなみ笑著對上方的我說。回過神來，我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將她按倒在狹小的沙發上。

「不用了，我剛才……太生氣了才會這麼說的……」

聽我這麼說，みなみ不但沒有責怪我，反而還露出可愛的笑容，「吃醋的敦子好可愛……嘛，他也說了一定會再找過來的，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做些讓店裡困擾的事，我還是換個地方吧。而且前段時間我找到一個待遇更好的店，但距離比現在稍微遠一點，所以猶豫了很久……現在剛好讓我可以毫無顧慮地走人了。」你到底是要把我寵壞到什麽地步呢？

不安與妒忌的煙火冷卻下來後，剛遭擠壓到一邊的渴望被戀人擁抱的慾望無限膨脹，我輕咬著她的耳垂，毫不意外的引來她的低叫。
出生至今才感受到原來這具身體是如此的淫亂。

意會到我的心思，みなみ把包包推到地上，舌頭沿著某一條路遊走在我的頸脖上。每當我頸脖和背肌稍稍用力，我的頸部就會浮現起幾條青筋，唱歌和做愛的時候最是明顯。みなみ不止一次對我說她很喜歡我脖子上突起的青筋，每次問她原因，她都衹會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而被帶有電流的刺激快感弄得腦袋熔融的我亦無心糾纏在這不浪漫的問題上。

終於，她放開了我，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敦子。」

「嗯？」一邊用鼻腔發出聲音示意我有在聽，手一邊往她的衣服內移動。

「那個……明天……澆……嗎？」太過細微的聲音衹有幾個音節可以分辨得出。

「什麽？」

「明天還會……做豬扒蓋澆飯嗎？」

這個人，怎麼可以不浪漫到這種程度？
這個我，又怎麼可以覺得這樣的她很可愛？

恐怕連大英百科全書都給不出答案。

「在你心目中，豬扒蓋澆飯比現在跟我H更重要嗎？」手指趁她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移動到她敏感的尖端上，她的聲音馬上變成難以振作的顫抖。

「當然不……是……因為是敦子做的，所以……期待了、很久……啊……！」一邊發出著淫亂的呻吟，一邊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我，到底是想我放過你，還是想我更過分地對待你呢？

告訴我你的答案好嗎？用你的身體……

「如果想吃的話，那就要看你今晚的表現了。」

大人最喜歡對小孩子說這種話了，明明肯定的意思呼之欲出了，衹有天真的孩童會以為父母要考量自己而裝乖巧，言聽計從。
會依然對這番話信以為真的你，是有多可愛？



第二天，みなみ果然辭掉了原本的工作，去了別的餐廳做服務員，聽她說待遇比以前好不少，但離家遠了些，以後要早點出門，晚點才能回家。
趁她白天兼職的時間，我不動聲色地去找別的出租公寓，一來是想方便みなみ上下班，二來是因為現在住的地方被弓坂知道了地址，正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幾天弓坂不斷到公寓附近纏住みなみ，雖然前田家在，他還得收斂些，但這還是讓我和みなみ十分困擾。
明知不是みなみ的錯，但看著弓坂對她糾纏不休，一次一次地示好，心煩意亂下的我會口不擇言地說出些傷人的話，甚至明知她在一天上課上班回來，身心疲憊了，我還是要和她H……溫柔的她不會想跟我吵架，總是安撫鬧孩子氣的我，但她臉上難掩的受傷表情戳痛了我的心。

其實我衹是想她時刻記住她是我的戀人，銘記於心，銘刻於身……

怕自己再次吐出任何殘酷的言語，這幾天我都沒有跟みなみ說過任何非必要的話，連みなみ主動跟我搭話，甚至拋開羞恥心主動誘惑我，我也無動於衷……我們陷入了冷戰，正確來說，是我單方面的冷戰。

好蠢。

爲了改變這一僵持的狀況，我想到了明天，我們交往兩周年的紀念日。
手裡提著大包大包的食材站在首飾店前，一邊挑選著禮物，一邊在心裡描繪著明天的美好畫像。準備好精緻合適的禮物，悄悄做好滿桌豐盛的飯菜，將二人的愛居佈置得浪漫盡致，穿上漂亮的衣服，把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展現出來……爭吵過後的戀人，在交往紀念日裡冰釋，激動得相擁熱吻，愛情更加牢固……

「喲，這不是あっちゃん嗎？」站我心不在焉地幻想著明天種種時，身後傳來的搶耳又噁心的聲音讓我吃了一驚，透過面前那面被擦著光亮的玻璃，我看見弓坂就站在我身後。

我沒有轉身，假裝依然專注於面前的手鏈。

「怎麼，想爲了你的小情人找別的住處嗎？真是感人啊，想不到冷漠的前田敦子也有這麼貼心的一面。衹是，似乎不是所有人都領情。」

從玻璃上，我看見我的臉上閃過一絲訝異的神色。

「你的話是什麽意思。」呼吸驟然凝固，倒影的我的臉上，是慘白的惱怒。

「剛才我看見她和別的女人很親昵地膩在一起，就在鄰街的咖啡廳裡。」

所有好不容易被我積聚收集起來的溫暖情感，刹那間化作慘澹，融化成灰，灑落之地，開出鮮紅色的血花。